FIRST影展怎么了?
FIRST影展怎么了?
FIRST到底怎么了?
在今年FIRST影展闭幕后这几天,互联网上各种讨论和批评的声音似乎都在问这个问题。
其实这些年FIRST经历了太多大大小小的风波,其中有过组委会自身的问题,有过外界的误读,也有过不可抗的因素。而今年因为我担任了剧情长片初审,也就有机会从一个比以往更深入的视角来观察和体验FIRST青年影展。
比如,以往大家包括我自己都会觉得,FIRST影展每年能有一两部黑马爆款,就已经很不错了。
2014年FIRST的“爆款”《心迷宫》
但实际上我们(影迷、观众和媒体)甚至组委会都需要不断校准自己对影展的预期和定位。
放眼全世界的电影节,唯一和FIRST影展稍微有点相似的是美国圣丹斯电影节的本土竞赛单元,同样是支持新导演的独立作品,同样每届如果能出一两部爆款就烧香拜佛了,反而是他们的“首映”单元汇集了更多关注度更高的豪华卡司成熟制作。、
但FIRST与圣丹斯依然存在巨大差异。
美国圣丹斯电影节
首先是创作环境,美国电影工业的成熟直接使得圣丹斯电影节,像其它任何A类国际电影节一样。能成为以“卖片”为主要目的的平台。但看回国内,特殊的创作环境导致我们的青年导演及其创作(尤其是长片首作),在质和量两个维度,都很难跟人家比。
我们这次初审看了120部左右的长片,其中可能一大半的作品都多多少少显得“粗糙”——也就是从制作层面来说并不成熟,甚至会有很多学生作业。
这些作品显然是没办法直接进入院线和平台的,按照像圣丹斯这样的电影节逻辑,这些片也大概率不可能入选。
但FIRST在国内这样的创作环境中(各种缺,且各种不能拍),能做的只能是仍然要把这些片选进来,放映给某种意义上最重要的一批人看。
目的不是为了兜售影片,而是兜售导演。
第11届FIRST最高奖颁给了蔡成杰的《北方一片苍茫》后来这部电影获得了鹿特丹电影节金虎奖蔡成杰又拍出了本届爆款《四十四个涩柿子》
因为在这些并不成熟的作品中,我们看到的是导演未来发展的潜力——于是整个评价体系就发生了偏差和错位。
媒体和观众们从全国各地乘坐飞机、火车来到西宁,用自己的评价标准对待每一部看到的电影,但组委会把这些影片展示出来的目的可能并不是让大家评判它们的完成度,而是想让大家看到导演未来的可能性。
比如本届FIRST青年影展我个人最喜欢的电影之一《之后的一周》,是一部包括音乐版权内总共花了不到七万元的学生作业。《之后的一周》有诸多技术和制作上的失误,是一部从任何意义上来说都称不上“成熟”的学生作品,但我们同时也很清晰地看到了导演稚嫩的才华和对影像的直觉。我们也希望有更多人能看到。
《之后的一周》海报
然而在第一天第一场放映结束后,很多人在豆瓣打出了一星差评吐槽影片“业余”“粗糙”——因为影片的确如此。
在这样的错位中,任何一方站在各自的角度都在做正确的事。但这却是一个,在这样大环境中,仍然无解的困境。
FIRST组委会不可能强求每个观众应该如何给分、如何评价,也绝无可能选出14部皆制作成熟,在同一起跑线上的青年导演佳作(而且初审过程中我们也看了太多部制作成熟的平庸之作);我们同样也不可能让所有观众在同一竞赛单元中,用两种完全不同的评判标准去面对《之后的一周》和《街娃儿》。
再说直白点,就是这个环境中没那么多“标准之上”的好片可选。
那选不到标准之上的中国电影,FIRST就没必要存在了吗?当然不是。否则像《之后的一周》导演陆晓浩或者《中邪》导演马凯这样充满潜力的青年创作者,就更没有任何被影迷看到、被行业关注到的可能性了。
2016年FIRST影展上以极低成本惊艳全场的《中邪》 但直到2022年,它依然没有机会在院线上映
困境只是,FIRST组委会该如何继续展示这样的作品?FIRST如何能在挖掘这样的导演的同时,又能与媒体和观众的评价标准同步到同一出发点上,让《一个和四个》这样的成熟作品满载而归的同时,又能让那些“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野生”创作者们不因为制作和技术生疏稚嫩而被差评埋没?
但困境又不止于此。
比如最终的荣誉名单中只有五部剧情长片平分了所有奖,我个人也经历了从颁奖时的不解困惑、到后来的无奈释然。一共七项荣誉,却只给了五部电影,是不是因为其它电影压根就没有获奖的“资格”呢?这恐怕是一个更为不可抗的困境。
最佳纪录长片《义乌闯客》最终也没能在盛典上领奖,而是之后单独授奖
但就像一个朋友所说,这份“获奖名单”有太多遗憾,但力所能及的是让这些原本没有机会被看到的影片和青年创作者都能登上这个舞台,被看到,被认识,被批评,被赏识,就已经很满足了。
算是夹缝中的希望吧。
而在这个夹缝中求生的FIRST,每年面对不同的非议,也有自身需要去努力完善和进步的地方。
比如老生常谈的志愿者问题。
其实很多国际电影节都会采用志愿者系统,比如以志愿者文化闻名全球的多伦多电影节。
当然,和FIRST的不同之处一部分在于,像多伦多这样的大都市,多伦多电影节这样的成熟电影节,已经足以供给志愿者,所以差旅、住宿等费用都可以免去,除此之外可能还有各种看片福利和餐券。
多伦多电影节著名的志愿者文化
但FIRST是从全国各地招志愿者,并通过层层考核和选拔,最终不远千里来到西宁的是一群有能力又有热情的年轻人。为自己所热爱的事业不计回报的付出是件很幸福的事,但就像追星一样,付出的同时也希望对方能至少能对自己加以重视和尊重。
我始终认为,是这些年轻人造就了FIRST的成功,组委会应该有一套更成熟和完善的机制来“接待”这些志愿者,差旅住宿就算不全权负责也可以考虑有一定补贴或者置换福利,而更重要的是,在遇到问题时要如何保护这些志愿者。
FIRST官方微博上的“志愿者日记”
在本届FIRST青年影展上其实出了几个临时突发的问题,但我发现组委会因为核心团队的人手不够,在影展期间每个人都分身乏术的情况下很难对突发事件及时作出最妥帖的回应、提出最合适的解决方案。
其实这考验的是一个活动主办方的“应急能力”。包括上面提到的志愿者事件,当志愿者遇到困难和问题时,组委会是需要有这么一个部门、团队或者至少一个人,是志愿者可以绝对信任、可以随时求助且能得到及时回应的。
所以最终还是那句很俗套的老话,希望FIRST能够越办越好,就算是在不足之中,在夹缝之中,在争议之中,也要不断完善和提高自身能力,才能继续,撑下去。
这次在西宁最让我难忘的瞬间,是《之后的一周》导演陆晓浩在映后QA环节给我的那个拥抱;是所有人都在紧盯手机上关注飞机的那个晚上,一群志愿者在街边伴随着朴树的New Boy肆意高歌舞动的场景。
跟《之后的一周》导演陆晓浩的这个拥抱 我会一直记得
相识和相伴,生长和绽放。
FIRST明年再见。
下面的这部分,是我们邀请了影评人圆首的秘书,对本届FIRST影展的竞赛单元做了一次综述性质的盘点和回望
近日,第16届FIRST青年电影展在西宁闭幕。由章子怡带领的评审团将最佳剧情长片奖颁给了影片《一个和四个》,该片年仅25岁的青年导演久美成列和主演金巴还分别获得了最佳导演奖和最佳演员奖,使得该片一举获得三项大奖,不仅成为本届影展最大赢家,也创造了FIRST青年电影展一片获三奖的历史性纪录。
《一个和四个》导演久美成列
此外,影片《街娃儿》也获得评委会大奖、最佳艺术探索奖(摄影)两个奖项。
由于疫情原因,今年FIRST青年电影展取消了室内的对外公开放映,仅保留露天的公开放映。全国各地观众的缺席多少让影展失去了一些声色,但本地观众的参与、产业人士的到场还是让众多影片得以大放异彩。
今年的FIRST青年电影展在重重困难下依旧保持了往届的体量,从主竞赛单元的19部长片(14部剧情片、5部纪录片),到四组入围短片、数十部超短片,再到数场特别放映、训练营影片放映,影视行业的从业者还是能够在影院当中最大限度地感受到影展的诚意和电影本身的魅力。在这样一个电影产业如此萧条的夏季,能够在影院里观看一批虽稚嫩、微瑕但却无比赤诚、动人的作品,仍旧是一件令人感到宽慰的幸事。
第16届 FIRST青年电影展
今年入选的影片无论是关注的话题、使用的手法都可以与往年对标,这显示出影展在遴选影片、创作者在进行创作时均有延续性;
与此同时,今年的影片又呈现出一些新的特点,这些特点无疑让我们看到了中国电影新的发展方向和时代特征。
「多样性」与「同一性」并存
从地域角度看,今年FIRST青年电影展主竞赛单元的19部长片几乎来自全国各个方位,从最北方的《时来运未转》,到最南方的《兜兜风》;从最西部的《百川东到海》,到最东部的《智能手机》《灵与岛》;除此以外,还有《再见,乐园》《半个小夜曲》《野球》这样的跨地域作品。
十九部作品至少覆盖了十四五个省(市、自治区、直辖市),呈现出绝然不同的地理和人文景观,从这个角度上看,今年选片具有十分鲜明的多样性,也足以让我们看到全国各地创作者蓬勃而惊人的创作力。
《时来运未转》《兜兜风》海报
从城乡结构上看,今年主竞赛入围的19部影片集中呈现县、乡镇和村的空间和景观,对一二线及以上城市空间和人群涉及较少。
比较特例的是两类作品——
一类的代表是《再见,乐园》,该作品中的一个段落描绘了超一线城市疏冷的人际氛围,不过相比去年全片关注广州中产的《雨打芭蕉》,今年的《再见,乐园》还是相对简略;
另一类属于架空或半架空,如《一匹狼在放哨》,我们只能模糊地猜测故事发生在北方的某个城市(虽然拍摄地在北京,但取景刻意地接近城中村而非都市繁华地带),这也使影片本身产生一种隐喻的意味,似可推而广之地理解为一种时代性或民族性的症候。
《再见,乐园》《一匹狼在放哨》海报
尽管影片中拍摄的县市村镇分布在中国各地,但从人群上看,青年导演们对各类人群的描绘与想象又可以说大致趋同,比如青年人生活状态普遍接近于颓废、虚无,有意无意地对主流价值进行着抵抗(《兜兜风》《钓鱼》《废物故事》《之后的一周》);
中年人则往往陷于控制与被控制之中,在社群、媒介的泥潭里挣扎,但无法避免被摆布的命运(《一匹狼在放哨》《街娃儿》《智能手机》);
少年和童年一般都是天真无邪,对世界充满奇思异想(《不要再见啊,鱼花塘》《百川东到海》《千里送鹤》)。
一些作品将以上者三种人群组合在一起,构成剧情的基本冲突,如《何处生长》里主要关注的便是父子/母女两代四人之间的纠葛,《街娃儿》的核心则是三代街头混混的某种权力争夺,获得最佳短片奖的《南方午后》同样呈现了维吾尔族两代人之间的矛盾,但血缘亲情有足以打破语言与异乡的隔阂。
《何处生长》《街娃儿》《南方午后》海报
也正是以上面这些比较基层的行政单位为基点,主竞赛单元的大量影片反映当代中国人与故乡故土的关系。
其中一类描绘迁徙、奔波、出走村镇的遭遇,这些影片的主人公不满于乡镇贫乏的生活,比如《再见,乐园》里不想留在农村的母亲,《之后的一周》里放弃继续上学决定去广州打工的女主人公;
另一些影片的主人公选择固守家园,比如《百川东到海》里坚守在村子里的父亲、《黑漆》里拒绝前往株洲生活的母亲;
还有一部分主人公卡在离与守之间,想要出走但无处可去或心存疑虑,比如《街娃儿》中的走出贞武又返回的女主人公,《时来运未转》里想要出逃却被追回的男主人公等等。
《之后的一周》《百川东到海》《黑漆》海报
故乡成为众多青年创作者(尤其是剧情片)潜意识中必须处理的命题,哪怕几乎没有明显地方特色的《半个小夜曲》,也会带上一点乡音。
各种「界限」被打破
纵观今年竞赛单元作品,很多创作者有意打破种种界限,试图创造出与众不同的作品。主竞赛单元最值得关注的趋向,首先是——现实世界被超现实打断,人与非人(鬼魂、幽灵、精灵、神灵、先灵……)之间的关系被反复提及和讨论。
尤其是在牛小雨执导的影片《不要再见啊,鱼花塘》里,我们能看到各种各样奇异的、存在于女主人公想象、回忆或精神世界中的形象,甚至导演和剧组也成为某种幽灵般的存在进入到“鱼花塘宇宙”里。
通过自由而饶有趣味的手法,导演将这些形象巧妙地交织在一起,完成了其对于记忆和亲情的探索,也正是凭借其瑰丽的想象,影片获得“一种立场”荣誉推介。
《不要再见啊,鱼花塘》海报
其次,一些作品刻意打破虚构与非虚构的界限,以更加多元的方式进行影像建构,创造出更加复杂的意味。在这其中,最值得关注的作品就是由朱晨亮执导的影片《灵与岛》。
尽管FIRST官方将这部作品标为纪录片,但该作融入了众多非虚构的方法,如开头搬演一场过去发生过的离奇失踪案,结尾则以第一人称恐怖片的拍摄方法进入一座废弃的楼房,除此以外影片也将时兴的直播、无人机、感官人类学等元素冶于一炉,制造出非常丰富的、超越传统纪录片的体验。
虽然影片仍然缺乏一些条理,也尚欠对废墟中人深层次的追访与探寻,但《灵与岛》依旧是今年华语电影里最具探索精神的作品之一。
《灵与岛》海报
与此类似,短片作品中也有类似在虚构与非虚构边缘试探的作品,如《春风亲吻我像蛋挞》就以纪录片为框架设计了诸多情节,将毕业设计转化成一部纪实虚构元电影。
除此以外,今年的竞赛作品当中也出现了一些有意打破国家、民族界限的作品,而这在FIRST青年电影展历史上并不常见。
例如,影片《野球》就是一部纪录外国人在中国生活境况的影片,跟随美籍黑人篮球运动员李本森(Lee Benson),拍摄了其在中国各地进行篮球比赛的种种遭遇,随后又与之共同回到美国,完成了种族和国家的双重跨越。
《野球》海报
虽然《野球》在创作水准上仍与国际水平存在一定距离,但影片的视野之开阔依旧令人欣喜。
今年短片和超短片里也不乏这样的作品出现,如短片《有羽毛的东西》就探讨了中东地区的语言、移民和身份问题,《似曾相识》则干脆使用了国际团队,讲述了一个类似“庄生梦蝶”的故事。
这些作品很大程度上拓宽了我们对“中国电影”的认知,也让中国电影具有了某种世界性。
最后,必须提及的就是藏人电影所取得的重要突破,影片《一个和四个》很大程度上颠覆了藏地电影的固有形态,无论是藏人的形象、影片的构造、影像的风格等方面,相较于以往的藏人电影均发生巨大的变化,导演久美成列不仅受到中国电影工业、汉地文化的深度影响,也无疑受到好莱坞电影制作的熏陶,相较于围绕公路、家庭、信仰展开的传统藏地藏人电影,《一个和四个》的确是一次可贵的突围,也可以看作下一代藏人电影的先声之作。
《一个和四个》海报
影片在本届影展同时夺得三项荣誉,也可以看出评委会对久美成列的认可和期待。
从「串门」到「野生」,来去何从?
两三年以来,疫情不断来袭打乱了中国电影制作的节奏和步伐,新片数量的减少客观上导致FIRST青年电影展“串门片”激增——19部竞赛长片里有5部已经在国外电影节崭露头角,这个数字在去年第15届上仅仅是两部。而从最终的获奖情况看,“串门片”的优势相较去年而言更是明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早前入围东京电影节主竞赛的《一个和四个》此次获得三个重要奖项;
早前入围戛纳电影节“一种关注”单元的《街娃儿》此次获得两个奖项;
早前入围洛迦诺电影节当代电影人单元的《不要再见啊,鱼花塘》此次也获得一个奖项。
这也就意味着剩余的11部剧情片只分得了一个半奖项,国内首映电影处在极大劣势之中。
FIRST人头马观众选择荣誉排名
当然,评奖总是具有一定随机性的,其结果并不全然指示影片水准的高低和质量的优劣。
事实上,在那些并未获得荣誉垂青的影片当中,我们往往更能感受到蓬勃的、“野生”的、不应被忽视的力量。
比如受到众多好评的影片《钓鱼》,凭借两万余元的制作成本,就能将一段三角关系展现得淋漓尽致,让人物之间充满难以言说的情愫和张力,创作者所具有的趣味和幽默感,在整个主竞赛甚至整届电影展当中可谓独树一帜;
《之后的一周》《智能手机》等片虽则因成本问题在制作层面略显粗糙,却也以各自的方式和角度或轻盈或沉重、或松散或严密地反映着当下中国人面临的最迫切问题。
《钓鱼》海报
电影的制作成本高或低都不应该成为电影制作的“原罪”,也不必然成为创作力、想象力的桎梏。如何最大程度利用资金,在最大限度内完善作品细节,是每个创作者都可以思考且理应思考的问题。
但从今年的作品看,创作者的技术、审美和表达往往比较难以兼顾,对笔者而言,本届主竞赛也并没有出现一部可以称得上“完满”的作品——
一些影片往往在技术和审美上打满,表达上却温吞无力或自相矛盾,无法承载私人以外的众多议题,形式和内容之间也可能存在缺乏连接、言不及义的问题;
另一些影片在审美和表达上往往非常生猛,但技术上又达不到观众的期待。当然,有技术和表达的影片也不一定就有审美,有审美也并不意味着技术和表达一定能够过关……
当这些参差多样的影片同时出现在主竞赛单元中,多少会给观众造成一些障碍,也撕裂了竞赛单元的评价标准,这也使得今年FIRST青年电影展更多地成为一个发现问题、相互借鉴、补足短板的平台,而不仅是青年电影创作者展示、交流其作品的“福地”。
排除疫情对产业的客观影响,我们仍然有理由期待青年导演能够创作出更加完善、平衡的作品,而这需要更多技术上的锤炼和对电影本体更加深入的思考。
用博尔赫斯的话说,“在投入战斗之前,谁都说不上自己究竟是不是好汉”,创作者们所能做的,只有拿起摄影机,投入这场艰苦卓绝的战斗,而这样全情投入的勇士们,往往并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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